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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纪念大捷75】台儿庄大战中的滇军60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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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2013年,为台儿庄大战75周年。为了纪念为保家卫国而牺牲的台儿庄大战英烈,笔者开展了滇军60军调查研究工作,其中查阅了60军的档案资料,追忆了2006年远赴云南的调查,走访了60军在台儿庄、武圣堂、陈瓦房、东庄、禹王山、李圩子等战地,咨询了研究战史的历史学家,搜集了60军在鲁南民间的战斗故事。一个个生动的史实,感人的故事,使我进一步了解了60军血战台儿庄的悲壮一页,同时也催生了我要为60军写篇文章、再现战况、歌功颂德的激情。

    抗敌奔赴主战场

            1937年“七.七”芦沟桥事变爆发,南京国民政府在日本侵略者大举进攻和全国人民掀起抗日高潮面前,不得不作出抵制侵略、对日作战的措施。
            7月17日,蒋介石在江西庐山发表谈话,宣布“如果战端一开,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地处我国西南边陲的云南省,虽居抗战大后方,但号为“云南王”的龙云积极响应抗战,于9月份将全省原有的6个步兵旅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60军,下辖3个师6个旅12个团,全军4万余人。军长卢汉,参谋长赵锦至,所下辖的3个师为第182师、第183师、第184师,师长分别为安恩溥、高荫槐、张冲。
            整编后的60军在出滇抗日时,于1937年10月12日(农历九月初九重阳节)在昆明南郊巫家坝举行誓师大会,受到昆明各族各界人民的热烈欢送。誓师大会上,群众高呼“卢汉,打!”、“三师长,杀、杀、杀!”、“誓灭倭寇,保卫祖国!”誓师后,这支大多由彝族、白族等少数民族兵士组成的部队,由云南经贵州,进入湖南省,徒步行军42天总行程1300多公里到达常德待命。
           11月28日,蒋介石命60军由浙赣铁路东开浙江,准备参加南京保卫战,由于南京于12月13日被日军攻陷,60军调往南京已无意义,只好从浙江的金华、兰溪、杭州一线拆返南昌,改乘南浔铁路至江西九江,然后乘轮船溯江上驶湖北武汉,这时已是1938年元旦。一个月后,蒋介石下令60军调往孝感、花园、武胜关一带整训,以特种军的名义实行扩编。在此,60军增编了三个补充团,并配属了后方医院。
            1938年3月,日军精锐的坂坦第五师团和矶谷第十师团由西北和东北两个方向进攻鲁南战略要地台儿庄,妄图打通津浦线,抢战徐州,控制华北地区,结果被我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指挥的大军将其击溃,于4月8日前歼灭日军11984人,这就是震惊中外的“台儿庄大捷”。然而,日军吃了败仗后更加疯狂,打通津浦、攻占徐州的战略企图并未改变,又于4月中旬,调集坂坦师团、土肥原师团等20万军队,从北向南直扑台儿庄,从此台儿庄战役的第二阶段全面展开。为守住台儿庄战略要地,蒋介石和第五战区共调集40万大军云集鲁南,计划布防在西起微山湖,向东经台儿庄,直到临沂郯城,约100公里范围的战线上。但是,攻击迅猛的日军却乘国民党军队尚未调齐、布防仓促之机,突然向南推进到台儿庄东北四户镇、兰城店一线,守军汤恩伯、孙连仲部抵敌不力,节节败退,阵地吃紧,台儿庄随时都有失守的危险。危急之中,蒋介石急调滇军60军奔赴台儿庄战场,参加徐州会战。4月20日午后,军长卢汉接到军令部紧急通知:“徐州前线告急,委员长命令第60军改调徐州归李宗仁指挥,应即时赶往徐州,已备妥专车,准于今日下午6时开行。”李宗仁又将60军交付第二集团军总司令孙连仲指挥。孙连仲电令滇军务必于4月24日前,集结在大运河北岸、台儿庄东郊的沧浪庙、淘沟桥、邢家楼、蒲汪、东庄地区,作为第二线部队待命。
             4月21日,列车将60军从河南的民权、兰封一带经陇海铁路的徐州、赵墩,转沿临枣台支线陆续运抵台儿庄南部的车辐山车站。从此便拉开了滇军60军血战台儿庄的序幕。

    忠勇血拼战顽敌

            历史早已证明,滇军第60军在守卫台儿庄战役中打得坚决顽强,因为灵活机动,被日军誉为“猴子兵”。他们的出色表现,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具有忠勇的斗志和赴死的精神,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装备较好,军容整齐,士气旺盛,而且大多数中下级军官在云南讲武堂受过专业训练。
    下面按时间顺序,来展现一下60军在台儿庄英勇抗敌的27天。
             4月22日,是4万名滇军将士在台儿庄抗敌前线集结的日子。但不曾想,刚进入阵地就遭遇了强敌。日军的进攻选在拂晓,神秘而突然;60军的集结疲惫而匆忙。因为60军先头部队浑然不觉,毫无戒备,重机枪还驮在马背上,挖战壕的工具还没有运来,因此许多士兵连鬼子的模样还没看清,就死在了日寇的枪口和刺刀之下。183师遭遇日寇在台儿庄东部战场的武圣堂、邢楼、黄烟、陈瓦房一线,182师曹遇日寇在蒲汪、小庄子、南新庄、杨庄、戴庄一线。
            183师先头部队潘朔端团首先与从北向东进攻的日寇遭遇。当时,敌人先头部队已提前占领陈瓦房村。营长尹国华率队进攻,消灭了小股敌人。刚刚抢占了陈瓦房,立足未稳,就迎来了大股敌军的猛扑。敌军人在用炮火阻挡我增援部队的同时,还部署装甲坦克将陈瓦房团团围住。村子周边的麦苗正在拔节抽穗,刚没膝盖。战士们伏卧在麦田里,从未见过坦克车,不知怎么来对付耀武扬威的铁甲坦克。有3个士兵奋勇爬上横冲直撞的坦克,想从瞭望孔把手榴弹塞进去,但他们都被旋转的炮塔给拨甩到地上,当即被碾成肉泥。英勇的60军战士,前赴后继,怀抱集束手榴弹充当“肉弹”与敌人坦克硬拼,他们有的死在敌人的枪下、炮下,有的与敌坦克同归于尽。全营500余名官兵,除士兵陈明亮一人因传递情报生还外,全部壮烈牺牲。陈瓦房村曾经历过这次战斗的陈胡氏回忆说:“俺家前面50米远的那片树林,原来有个庙台,因打仗被毁坏,就在那里埋了很多很多的南方兵。”直到现在,村民们挖塘、开渠、建房打地基时,还能经常挖到60军战士的遗骨。
            与敌遭遇战的陈钟书旅,战斗也异常激烈。从下午4点开始,日军向他们抢占的武圣堂、邢家楼等村庄进攻。激战到下午5点,日军已经不支,陈钟书旅长抓住这一战机,亲率全旅冲向敌阵,展开刀砍斧劈枪刺的白刃战。突然,冲过来一队日军骑兵偷袭,一枪击中了陈旅长的头部。少将旅长陈钟书经抢救无效而英勇殉国,后被埋在徐州东关。陈旅长牺牲后,亲自到前线慰问和督战的云南省主席龙云在台儿庄运河边大哭一场。陈旅长牺牲时的照片、文字资料现存放在云南省档案馆,笔者曾于2006年12月在该馆亲眼目睹。陈旅长在军中素有勇将之名,这次出征台儿庄前线,常对所属官兵讲历史英雄故事,教战士们背古诗“黄沙百战穿金甲,不斩楼兰终不还”、“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还说“数十年来,日本人欺我太甚,这次外出抗日,已对家中作过安排,誓以必死决心报答国家。”
           4月23日,敌我攻守战更加激烈。整个60军阵地处处枪弹纷飞,战火熊熊。向60军阵地进攻的敌人达10000多人,战炮50多门,坦克40多辆。60军阵地几乎成为绝地,形成了“背水一战”的不利格局。因为西有台儿庄,东有泇河,南为大运河,北面是源源不断进攻的敌人。杨炳麟1079团在蒲汪阵地与敌撕杀,杨团长负重伤,继任团长陈洁如英勇战死;该团的一个重机枪阵地,战到傍晚只生还一个机枪手杨正友。龙云阶1080团在南新庄与敌激战,龙团长在夜战中被日寇刺死。严加训1082团在凤凰桥与敌血拼,营长丁图远阵亡,连长黄仁钦阵亡后,战友在其身上发现一封《与妻书》,写道:“匪寇深入国土,民族危在旦夕,身为军人,义当报国,万一不幸,希汝另嫁,幸勿自误。”常子华1084团在后蒲、东庄阵地与敌血战,常团长负伤,全团1000余人,战死700多人。
             4月24日,蒋介石在李宗仁陪同下抵达台儿庄南部的车辐山车站,向60军军长卢汉命令道:“台儿庄守军池峰城师已无战斗力。台儿庄的得失,有关国际视听,必须由60军以一师坚守。”从此,60军除坚守台儿庄东部阵地外,只得从有限的兵力中抽出张冲184师之大部进驻台儿庄防御日军。在24日战斗中,1084团一连连长赵党阵亡,他的同胞兄长赵继昌将其火化后,背着弟弟的骨灰作战。后来赵继昌负了重伤,武汉的一家报纸报道说:“60军,有兄弟两人,分任两个连长,在鲁南台儿庄战役中,一死一伤,哥哥背着弟弟的骨灰作战,被誉为难兄难弟。”
            4月25日,日军于凌晨出动飞机10余架,向60军防守的东庄、火石埠、南新庄、后浦等阵地逐点轰炸,然后放出探测汽球,指示炮兵进行有目标、有步骤的轰击。在无险可守的平原阵地上,在泥屋土墙草房的村庄内,60军的很多战士死在敌机的扫射和炸弹下,有的被炸掉胳膊炸掉腿,有的身首异处,有的被炸得挂在树枝上,牺牲得非常壮烈悲惨。炮击后,日军以坦克掩护步兵,与我守军逐村逐阵地争夺。战至傍晚,我东庄、火石埠阵地依然坚守,而后浦、南新庄失守。夜晚,孙连仲转来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命令:“台儿庄守军于26日全面出击,消灭进入台儿庄以东我袋型阵地的敌军。以于学忠部向东,汤恩伯部向西,封锁口袋,滇军60军向北,合力歼灭进占邢家楼、武圣堂、蒲汪、新庄地区之敌。”
            4月26日,60军第182师、183师在炮兵掩护下,由南向北出击,但被日军的加强火力所阻。于学忠部、汤恩伯部也因受阻而分别向西、向东退回防地,因此没有达到围歼日军的目的。傍晚,日军集中炮兵火力,向滇军坚守的东庄、火石埠、后浦阵地发射炮弹5000余发,炮声隆隆,烈焰腾空,整个东庄化为废墟。在26日的殊死搏杀中,1082团严加训团长、1078团董文英团长、陈浩如代团长相继战死。1083团莫肇衡团长身负重伤,在送往后方途中,坚决不过台儿庄大运河,挣扎着以血衣蘸血在道旁的石头上书写:“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沾襟”,随后牺牲在送往战地医院的担架上。夜间,日军放出特训的军犬——小丝毛狗,这小狗专咬60军电话线,曾一度造成60军通讯中断,指挥失灵。结果,这些小丝毛狗大多为滇军捕获摔死砍死。同时,日军还派特务、汉奸窃听滇军电话,刺探情报,从而一度造成指挥信息外泄。发现这一情况后,滇军立即换上白族士兵充任电话员,使敌人无法破译,从而保证了通讯联络安全。
            5月27日,日军调集更多的兵力,以排山倒海之势向60军的东庄、火石埠、高庄等阵地猛扑,妄图中央突破,由东向西直取台儿庄。但我英勇的滇军寸土必争,毫不退让,粉碎了敌军的迷梦。傍晚,旅长杨宏光率领的第541旅,埋伏在东庄北面和东面的麦田里,等大股进犯之敌靠近50米时,立即吹响冲锋号,张仲强、陈开文两个营一涌而起,打得鬼子人仰马翻,激战和肉搏数小时后,消灭日军800多人,缴获敌轻重机枪50余挺,步枪700余支,战刀30余把,其他诸如手雷、匕首、地图、文件、千人缝、护身符等若干。
            5月28日, 60军的防守阵地已形成以禹王山(台儿庄东南7华里)为中心,由东庄、火石埠、李家圩、禹王山、枣庄营及其以东的第一道防线和赵村、赵家渡口、古梁王城、房庄、胜阳山亘泇河西岸之线的第二道防线。两线之间尚有一部分中间阵地,左右两翼又有台儿庄、西黄石山两个有力据点为依托的全军主阵地带。担任禹王山阻击任务的是60军第184师1086团。布防时,营、团指挥所全部上了禹王山,师长张冲的指挥部设在禹王山西南坡上。全体将士发誓与禹王山共存亡。28日夜晚,日军矶谷师团的一个大队,配以坦克、骑兵,沿着大小杨村、湖山、窝山,向李家圩、禹王山进攻,来势凶猛。进攻前的炮击已将禹王山60军阵地夷为平地,前沿战士只好以炸弹坑和阵亡战友的尸体为掩体,抵御敌人轮番的冲锋。60军战士卧在战友尸体堆里,不顾阵地血腥,拼命向敌人射出复仇的子弹。下午5点,一部分敌人竟冲上了禹王山顶。第544旅王炳璋旅长亲自端起一支三八大盖,搏杀在前沿阵地,在接连挑死10多个敌人后,不幸前胸挨了一枪。阵地收复后,他硬撑着捱到山坡下的指挥所,坚定地向张冲师长说:“请师长检验,子弹是不是从前面射入?”原来,张冲治军极严,常对将士们说:“我们彝族老祖宗三十七蛮部治军有个规矩:前面有刀箭者,奖;背后伤刀箭者,刀砍其背。”王炳璋负伤后,已不能坚持战斗,遂被送往后方医院治疗,任伤兵管理处处长。云南省主席龙云到汉口慰问他时说:“我听到敌台说台儿庄前线禹王山有俄国顾问指挥,我想这俄国顾问就是你这个大胡子了。”
            4月29日,日军于凌晨先以飞机侦察滇军阵地,继而在蒲汪炮兵阵地上空升起汽球,指挥炮兵向禹王山阵地狂轰滥炸,然后出动步兵、骑兵、坦克向60军禹王山阵地进攻。我守军不畏流血牺牲,坚决迎击敌人,通过机枪扫射,步枪点射,手榴弹轰炸,以及白刃战拼杀,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冲锋,守住了阵地,迟滞了敌人占领台儿庄、西取徐州的战略企图。
            4月30日,从清晨开始,敌人调集重兵,发动全面进攻,60军第一道防线被突破,禹王山顶被日军占领。第二道防线也出现了局部动摇,敌炮又向60军后方延伸射击,形势万分危急。为夺回阵地,张冲师长亲自率部向禹王山之敌猛攻,一时喊杀声四起,冲锋号长鸣,一鼓作气夺回了敌人占领的山头。敌人不甘心失败,再次组织进攻,禹王山又落入敌手。第1083团团长杨洪元命令三营三连连长李佐率领夺山敢死队向敌人进攻。三连连续冲锋两次后,全连130多人战死了100多人。三营营长王朝卿亲自指挥三连在禹王山项100多米的梭线防御正面部署14挺机枪,每个士兵都备有一至两箱子弹和手榴弹,团迫击炮群予以策应,与日军相距不到100米,形成对峙。战斗中,李佐的三连经过两次人员补充,先后伤亡官兵360余人,后来李佐在滇军中被誉为血战禹王山的“硬骨头连长”。
            5月1日,拂晓前、子夜时分和黄昏,敌我双方进行了激烈的炮战和步兵的攻守交火。
            5月2日,狡猾的敌人实施了“掏心”战法。早上开饭时,柴跃光副营长没有到临时饮食点吃饭,电话也摇不通,先后三次派人去叫,但派去的人也不见回来。排长杨中禹又叫了几个战士持枪去叫,谁知刚接近营掩蔽部,里面突然响起了歪把子机枪声,几个战士应声倒地牺牲。原来是日军化装成中国军人摸进了60军营部。杨中禹跟团部报告联络后,团长立即命令集中6门八二炮和迫击炮向敌人占领的营掩蔽部进行猛轰,直到把摸进来的敌人全部炸死。
           5月3日,日军在台儿庄东部战场的主力逐步转移,仅留一部配合伪军在禹王山阵地上与60军对峙。至此,60军的防御转入了与敌相持阶段。
           5月4日,占据禹王山头的日军,在其掩体上插上了膏药旗,并极力向外扩张,不断向60军阵地扫射。第543旅旅长万振邦调来迫击炮连,事先将15门迫击炮隐蔽在距离日军75米远的掩体内,团长杨洪元一声令下,15门迫击炮一起开火,正中日军掩体。步兵乘机冲上山头,将残存的日军全部消灭,从而消除了禹王山头的隐患。
            5月5日,60军主动向盘距在湖山、窝山的敌军阵地进攻,计划拔除这两颗钉子,结果敌人调来大批援兵,而且有十几架飞机助战,60军虽经半天激战,除消灭200多敌人外,但未攻陷敌军阵地。
            5月6日,敌我双方进行了炮战和小规模步兵短兵相接,各有伤亡。战斗间隙,60军战士往往要做三件事:构筑工事,掩埋战友,烧煮开火烫衣服灭虱子。战争的残酷,非当代人所能想象。就拿生虱子来讲,由于60军阵地上的村庄房屋都被打烂,战士们只能日复一日的露营,都是和衣而卧,紧张的战斗又没法洗澡,所以幸存的战士身上都生满了寄生虫——虱子。而且阵地上的血腥尸臭也非常人所能忍受。但60军的战士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坚守阵地。
            5月7日,拂晓时,在李佐率领的三连左前方约500米处,日军突然以10余门九二炮,集中火力向禹王山顶及左斜面连续炮轰半小时,将禹王山顶连梭线上的射击掩体全部摧毁,60军之守军大量伤亡。炮击后,三连新补充上去的士兵已来不及抢构工事,只好用阵亡的战友躯体作掩体,以猛烈的火力打退了敌人步兵的一次次冲锋。
            5月8日至13日,敌我双方炮战经常发生,步兵的你争我夺不断。尽管敌人兵力强大,占有绝对优势,但英勇的60军就象钉子一样死死钉在阵地上,视死如归,岿然不动。连日来的战斗,尽管残酷,但60军防地上没有一人投降,没有一个退缩,没有一个脱逃,表现了“滇军精锐、冠于全国”的威望。
             5月14日至18日,为60军撤出阵地阶段。14日,军长卢汉接到第五战区长官部交防的命令,即滇军60军禹王山等防地由黔军第140师王文彦部(贵州新编部队,隶属第8军)接防。得令后,60军很多战士痛哭流涕,悲痛地向弟兄们的坟堆鞠躬辞别。从14日晚上开始,60军从禹王山等阵地逐次撤退。直到18日拂晓,全军撤到了台儿庄以南20华里处的宿羊山地区。至此,滇军勇士已在台儿庄战场血战27昼夜,全军4万将士,减员损失18844人,其中牺牲13869人,负伤4545人,失踪430人。各级军官牺牲177人,其中旅长1亡1伤,团长5亡4伤,营连排长伤亡过半。战前的12个团只能缩编为5个团。许多远离家门爷娘的三迤健儿将长眠在鲁南的土地上。在禹王山的一个山凹里,几十亩土地都埋满了阵亡烈士的遗体,以致后来阵亡的烈士已无地可埋。那些守卫阵地的官兵在边打边吃或作短暂休息时,都在转瞬阴阳相隔的战友身旁,这就是滇军“伴尸生活”的真实阅历。“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英勇的60军烈士永垂不朽!

    军歌嘹亮响到今

            滇军60军在台儿庄战场上浴血奋战的27个日子里,当地群众常听到他们唱一支雄壮豪迈的歌曲,这首歌唱彻在鲁南的山川原野,给抗日的武装注入了无穷的精神力量。原来这首歌曲是《六十军军歌》,是60军开赴台儿庄战场之前的1938年2月,由爱国音乐家冼星海为他们谱写的,深受60军官兵欢迎。从此,无论是驻防、行军,或是在战场上,60军的官兵都要高唱这首军歌。歌词共11句115个字:
    我们来自云南起义伟大的地方,
    走过了崇山峻岭,开到抗日的战场。
    弟兄们用血肉争取民族的解放,
    发扬了我们护国、靖国的荣光。
    不能任敌人横行在我们的国土,
    不能任敌机在我领空翺翔。
    云南是六十军的故乡,
    六十军是保卫中华的武装!
    云南是六十军的故乡,
    六十军是保卫中华的武装!
           60军在台儿庄抗战的贡献是巨大的,意义是深远的。首先,他们是在台儿庄抗敌危急的关键时刻到防,弥补了台儿庄大捷后第五战区防御台儿庄兵员的不足。其次,他们一下子来了4万余人,兵强马壮,训练有素,纪律严明,从而成为台儿庄战场的主力部队,有力配合了孙连仲西北军、于学忠东北军和汤恩伯中央军的对敌作战。第三,他们阵地防御战打了27天,勇猛顽强,迟滞了日军对台儿庄的占领和对徐州的围攻,同时也粉碎了日军在鲁南战场“闪电战”、“速决战”的迷梦。第四,他们虽为地方部队,被人誉为“杂牌军”,但能够在民族大义面前,千里跋涉,奔赴抗日前线,表现了“识大体、顾大局”的高风亮节,为中华民族共御外辱谱写了崭新的篇章。
            “六十军是保卫中华的武装”,军歌是这么唱的,史实也是这么证明的。60军在台儿庄战场抗敌的伟绩不仅永载史册,而且在鲁南民众中世代传颂。在台儿庄大战纪念馆“民族之光”英雄墙上,有60军烈士的英名;在台儿庄大运河畔的无名烈士墓地,有60军烈士的英魂;在禹王山的山凹里、山脚下,有60军烈士的坟墓和不朽的丰碑,而且每年清明时节,台儿庄区就会派人到禹王山为60军的亡灵敬献花圈;在60军战地的村庄里,亲历过那场战争的老年人常跟青年人讲:南蛮子打仗很勇敢,不怕死,为保卫国家和咱老百姓死了很多人,你们千万不要忘了他们;在山东省以及台儿庄当地的抗战史研究中,专家学者们常提起滇军60军,山东社科院研究员赵延庆说:“六十军在台儿庄战役中的表现太突出了,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悲壮惨烈!”……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在台儿庄大战纪念馆,并没有介绍滇军60军的抗敌事迹,原因是台儿庄大战纪念馆的布展内容有局限性,只截止到1938年4月8日台儿庄大捷。这样一来,于4月21日才进入台儿庄战场的滇军60军就只能留下遗憾了。滇军60军不能进入台儿庄大战纪念馆,这在贡献上、情理上都是讲不通的,因此云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战史研究专家罗越先一直为让滇军走进台儿庄大战纪念馆而奔走呼号。在与笔者的一次交流中,罗教授说:“4月8日台儿庄大捷后的战事,依然属于台儿庄战役,但死伤2万人的滇军竟在台儿庄大战纪念馆里一个字不提,有失公道,也太伤我们云南人的心了。”但随着抗战史研究的深入,台儿庄大战纪念馆已有扩展的意图,届时完全可以为60军建一个专题馆或展室,以弥补历史纪念的缺憾。笔者也期望云南与台儿庄能够密切合作,尽早让滇军60军走进台儿庄大战纪念馆,并为纪念英雄的滇军60军作出应有的贡献。(李振启  系台儿庄区委宣传部副部长)
     

                                                                                                                                       (古城台儿庄网社教部编辑)


    作者:古城台儿庄网社教部 来源:本站原创 发布时间:2013年06月17日